在合肥中科大校园见到的朱清时,面色红润,双目炯炯,比一年前精神健旺,“身材也有点发福了。”他自嘲道,说话的时候笑容可掬。
一年前记者见到他时,朱清时在南科大,那所甫一“出生”就背负了太多希望、经历了太多艰难的中国高校教改试点大学,一直被认为是中国高校改革的风向标。
从2009年6月,深圳市委常委会议同意聘任朱清时为南方科技大学(筹)创校校长开始,5年来,朱清时是这所大学的“舵手”,是中国教改路上的侦察兵。
去行政化,自主招生、自授学位,他试图用两把利斧撬开中国教育体制的壁垒,却受到了强劲的狙击。
今年9月,朱清时离任退休,结束了5年来中国教改的探索之路。旨在回答“钱学森之问”的南科大也告别了“朱清时时代”。
在2014年岁末,本报记者专访朱清时,回望南科大5年教改的艰难和收获,了解他对南科大未来的忧思、探寻中国教育体制改革的瓶颈及突破,解析中国大学教育困局。
退休之后专注兴趣
从南科大退休后,朱清时回到了中科大。他在这里学有所成,走出国门,学习世界先进科学技术并获得国际学术界的肯定;他在这里做了10年校长,并从这里踏上探索中国教改之路。如今,已经68岁的朱清时走了一圈,又回到了这里。
新文化:比起去年在南科大,您的气色好了许多。现在的生活状态是您理想中的状态吗?
朱清时:现在不像过去那么操心了,那5年不好过。这段时间主要就是给学生们联系国外的大学,南科大的学生们毕业要到国外,我要给他们写推荐信。现在每天上下午到办公室里第一件事,就是看看哪些学校给我发邮件。除此之外,我还有很多写好的文章要整理,把前些年没时间做的事情做好。
新文化:您对诗词歌赋都很感兴趣,对中医也有研究,您还是赏鉴专家,退休后的日子,是要做这些事吗?会不会找一些课题项目来做?
朱清时:我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有兴趣,搜集了很多陶瓷、字画。我也喜欢考古,也在研究中医的一些道理,想看看现代科学和中医会不会有什么样的联系。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爱好,会继续做。
新文化:或许我们以后会看到您的研究成果?
朱清时:你这个问题是功利的。我退休之后做的事情根本不考虑有什么建树,完全是好奇心和兴趣,已经没有功利的目标了。
新文化:是不是多年的经历沉淀下来这样的心境?
朱清时:我这个年龄,经过几十年的奋斗,就会理解很多事情实际上没有什么价值,人最后还是回到起点,最想搞清楚的是兴趣和爱好。年轻人最有兴趣的是什么东西可以出成果,什么东西可以有建树,但到了一定年龄之后,成果、建树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,一个人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,回到原点以后,再去追求什么成果就太功利了。
新文化:教育领域的事情,您希望自己投入多少精力去关注?您还会继续找一些课题来研究吗?
朱清时:我不做课题了。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好奇心和兴趣,这可以说是课题,但不是申请经费,要别人批准的东西。我现在做的这些事对我来说就是课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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